第102章 第 102 章-《太子悔悟后火葬场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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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今日让暗卫如此传话,也只是怕玲珑会跟着李睦离开,再刺他心口痛处,逼她同暗卫离开罢了。

    毕竟,有些要同李睦说的话语,玲珑也不便听到。

    可惜,祁祯忘了,沈玲珑吃软不吃硬,他这番话,倒是激得玲珑,铁了心今日要护着李睦。

    玲珑急急拉着李睦衣袖,将他护在身后,同他道“你就安心在这里,我出去让她们退下,你放心,只要我还在,绝对不会让祁祯的人再伤你分毫。”

    玲珑话音里的急切担忧,半分不假。

    李睦听的耳畔她担忧的话音,瞧着她焦灼的神色,便觉方才的问话,并不要紧。

    他想,她是不是认错,又有什么要紧呢。

    一别数载,她还记着他,真是再好不过。

    其它的,又有什么要紧呢。

    他眼里光亮重又闪烁,抬手隔着玲珑衣袖,握住了她手腕。

    只是一瞬,便飞身踢开窗,揽着人上了屋檐,沿着飞檐院墙,往小院外而去。

    边城这地界都是祁祯的眼线,李睦绝对不可能彻底隐了踪迹。李睦自己也清楚,他不能在边城久呆,故而今日来,原本的打算便是带上玲珑直接离开。

    他早已查探好逃走时的线路,又最善轻功,即便揽着个人,这小院里的暗卫,也无法立时将他拦下。

    可这小院暗处布置的人手却也不少,即便不能将他拦下,这般多的追兵紧追不舍,李睦带着玲珑,也未必有十全把握能脱身。

    李睦揽着玲珑飞身出了小院,身后追兵紧追而至。

    玲珑在他怀中回首看向身后,只见原本夜里灯盏烛火尽熄的小院,顷刻间灯火通明。

    那明烛火杖,似是比天边的月亮还要灼灼,将小院里外,照的彻底。

    玲珑所居的小院暗处藏身的暗卫人数并不算多,可这批人,是祁祯特意选出的一批,身手极精。

    若是真要动手,李睦身手再好,面对这批人,也不肯能全身逃出。

    可今日他压根不曾动过刀剑兵刃,便带着人出了这院子。

    如此情景,委实怪异。

    不过眼下逃的慌忙,李睦和玲珑,都不曾深想这其中的不对劲。

    两人刚出了小院,玲珑看着后头紧追不舍的追兵,咬了咬唇,开口道“李睦,你放我下来,我拦下这些人,你自行离开就是,你带着我只是拖累,祁祯若是知晓,更不可能放过你。你放心,祁祯再如何,总不至于取我性命。”

    她话音出口,落入李睦耳畔,李睦却并未回应。

    反而揽紧了她,脚下动作愈加的快。

    不取性命?可折磨人的法子千千万万,不取性命,难道算是善待吗?

    李睦记得颍州重逢之时郎中的话语,记得玲珑的身子亏空,记得她曾忘了从前,记得她每每梦到过往,眼里浓重的压抑痛苦。

    李睦并不知晓,玲珑对祁祯而言究竟算是什么。

    若是妻子,李睦只听闻新帝娶的是宁安侯府大姑娘,该是玲珑的姐姐。

    若是妾室侍婢,他实在不敢想象,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,屈居人下委曲求全的模样。

    若什么都不是,祁祯又凭什么留住她?

    他不曾珍重她,怎配拥有她!

    李睦握紧了怀中人手腕,不曾答话,不曾言语。

    他始终不曾开口,只在心中同眼前人低低诉说着歉意‘抱歉,玲珑,我从来都听你的话,可这一回,我想听一听自己的。’

    祁祯想带她走,即便明知祁祯是天子,即便明知自己穷尽毕生所能,也不过是换一个赌局上场的机会,即便明知赢的希望渺茫,即便清楚败则满盘皆输,却还是想试一试。

    沈玲珑,终究是李睦这满是血色的一生里,唯一开出的一朵花啊。

    自打全族蒙冤至今,李睦的生命里,除却血色除却灰暗,只剩这一朵花开的明媚烂漫。

    他怎么舍得、怎么舍得就此放下。

    若是不曾重遇,或许李睦只会想着,他少时惦记的小姑娘,在某个遥远的地方,平安喜乐简单快活,大抵也不会生出这许多的贪念。

    可偏偏,命运让他重遇了沈玲珑。

    让他见到她的泪水,见到她的难过。

    让他生出贪念,生出不甘。

    李睦握着玲珑手腕,揽着人飞身上了屋顶,往边城城门而去。

    小院里方才叩门的暗卫,沉脸立在房门处,抬首遥望两人踪影消失的方向。

    一旁的婢女满脸懵滞,瞧着满院拿着刀剑的黑衣人,吓得一屁股摔在地上,竟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暗卫扫了眼她,将她抬到了一旁,心道真是不中用。

    眼瞧着玲珑两人身影彻底消失,这暗卫低叹声,启唇道“罢了,李睦的身手,不见血自是拦不下他,送信鸽给主子罢,告知主子,李睦已然带着姑娘去了城门方向。”

    边城之地,只有一处出口,便是边城城门。

    为了设防抵御鞑靼,护卫城池,祁祯在这边城地界,只设了一处城门,来往的人马皆只能从一处进出。

    今夜李睦来的轻易,是祁祯特意请君入瓮,可到了此时,他再出去却是难了。

    这头李睦带了玲珑飞身往边城城门赶去,另一头城门处,却早已布下了人马,祁祯人就在城门处候着他。

    今夜月明星稀,城门之处候了两驾马车。

    马车周围,更是立着不少的人马。

    其中一驾马车内,是祁祯和郑经宴。

    两人对坐在马车内,面前摆着一副棋盘。

    时辰一点点过去,祁祯手指握着棋子,久久不曾落子。

    其实这棋局并不难,只是祁祯此刻心乱了,这才良久不曾落子。

    外头传来信鸽扑棱翅膀的声音,祁祯眉心微蹙,收拢掌心,将棋子收在掌中,抬眼往车门处看去。

    外头暗卫禀告说小院那边的信儿送到了,话落便取下信筒,撩开车帘子送了进来。

    祁祯瞧着那信筒,眸光微滞,顿了一顿后,方才抬手接下。

    一旁的郑经宴视线同样落在信筒上,瞧着祁祯将其打开。

    信纸打开,祁祯眉心蹙着,什么话语都不曾说。

    郑经宴却从他神色中看出了不对劲,心道,这一趟来的可真是赶上好戏了,唇角不自觉微勾了几分。

    这微勾的唇角,落入了祁祯眼里,自然也暴露郑经宴看戏的心思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郑经宴还正等着看戏呢,对面的祁祯却突然开口道“朕还有要事要办,送世子回营。”

    话落,便示意郑经宴下车。

    郑经宴一懵,刚欲开口,抬眼细看祁祯神色,当即便住了口,抬步下车。

    看戏是好,可祁祯这神色瞧着正常,眼底情绪却已是不对。

    马车内的祁祯,一手将信纸攥在掌心,一手捏着眉心。

    郑经宴下马车时不经意回首望了眼,瞧见祁祯神色,暗暗摇了摇头,心道真是麻烦,那沈玲珑也真是祁祯的劫。

    不过他心中虽如此想着,口中却也不会说些什么,出了马车后随即便打马和一个暗卫离开此处往营中去了。

    郑经宴刚刚离开,外头的暗卫便在马车外禀告道“主子,李睦和沈姑娘就在前方,算算时辰,想来不出一刻钟,便能到城门。”

    暗卫话音落地,外头另一驾马车内,便响起了一阵咳音。

    那咳声听着极其沙哑老迈,想来定是位上了年纪的老者。

    咳声渐渐落下,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跟着响起,好似是在劝着老者喝些温水润润喉咙。

    祁祯眉心微蹙,心生厌恶,随后撩开车帘子,出了马车。

    他下了马车后,视线先是往城门前的方向望了望,尚未见人影,便背过身来,立着车马前,瞧了眼一旁另一驾马车。

    今夜月光格外明亮,纵使祁祯穿了件玄色衣裳,却也被光亮映的夺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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