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五章:太平盛世-《我的姐夫是太子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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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倒是他这女儿,似乎穿了一双新的绣花鞋,女孩儿好奇的打量这里的一切,不安又期待。

    汉子对姚广孝似乎说了一声类似于道歉的话,随即便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女儿身上:“丫头,今日下馆子,带你吃一顿好的,你得慢着吃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,这里叫啥?”女孩儿清脆的道。

    “叫……叫客栈,也叫馆子,总之……听说这里的菜很好吃。”

    “那爹爹从前为何不带我来吃?”

    汉子咧嘴笑了,露出了他的黄牙。

    “从前啊……从前……是爹糊涂。”

    女孩儿便坐在长条凳上,她腿还短,便将腿悬在半空中,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吃吃地笑。

    此时,汉子问:“鞋子喜欢吗?”

    “喜欢。”

    “待会儿回去,你别说这是二十文钱买的,不然你娘肯定要念叨,你说只花了十文钱。”

    女孩儿歪头想了想:“好呢。”

    这时有伙计来了,似乎这伙计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食客,依旧笑嘻嘻地道:“客官要吃点什么?”

    汉子有些局促,居然紧张地道:“有肉吗?”

    “有,有,有,鸡鸭鱼肉,样样都有,咱们这儿的招牌,是炉烤的鸭子,鲜嫩的很,除此之外……还有……”

    “鸭子多少钱?”

    伙计笑了笑:“一只鸭子,需二十七文。”

    汉子道:“这样贵,半只鸭子呢?”

    “哈哈,那得十四文。”

    汉子低头,似乎觉得不对劲:“那买半只岂不亏了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伙计尴尬一笑:“这没办法。要不,吃点其他的……”

    汉子道:“若是半只鸭子,再少一块肉,十三文如何?”

    他极认真地讨价还价。

    女儿似乎对陌生的小二有些害怕,身子便依偎在汉子的边上。

    小二道:“好,烤鸭半只……客官要饭吗?”

    汉子道:“要钱吗?”

    小二苦笑道:“需两文钱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贵。”汉子道:“俺自己地里的庄稼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到这里,便又将话戛然而止,他道:“不要了,有鸭子就成。”

    伙计点头,转身去了。

    这时……本是入定的姚广孝,闭上的眼睛微微阖着,借着一道眼缝里的余光,打量着眼前这一对父女。

    似乎对于姚广孝而言,眼前所发生的事,显然在他丰富的人生阅历之中,是较为少见的。

    姚广孝感觉自己的佛心有些乱了。

    以至于他需深呼吸,才勉强抑制住了内心的不宁。

    烤鸭比姚广孝的斋菜要上的早。

    半只烤鸭送上来,伙计笑着道:“就是半只鸭子,一块肉没少,还是咱们约定的十三文钱,客官下次多照顾本店的生意吧。”

    汉子一时感激起来,不断说好。

    随即,汉子便对女孩儿道:“快吃,你还没吃过鸭子吧,这是大肥鸭……”

    女孩儿还没到懂事的年纪,早已垂涎欲滴,于是忍不住伸手抓了一口就往嘴里塞。

    随即边吃边惊叹着道:“世上还有这样好吃的东西,爹爹,你尝。”

    汉子摸着女孩儿的脑袋,笑着道:“爹爹不是吃了赶集带来的馍?已吃饱了,你多吃一些。”

    女孩儿皱着鼻子道:“可是很好吃呀。”

    她满嘴是油,狼吞虎咽,分明是个小孩儿,却没多久就生生地将半只鸭子吃了大半,还不忘舔舐骨架子。

    此时的女孩儿,眼里似乎有了光。

    这清澈的眼眸里,那一道光格外的夺目。

    父亲这才取了骨架子,也跟着啃噬起来,将骨架子咬得咯咯的响。

    “爹爹,爹爹,往后我还要吃。”

    父亲将骨架嚼碎了,吞咽下去,才道:“好好好,下一次赶集,还带你来,丫头要听话……”

    二人细碎的说着,直到几乎连骨架子都吞咽了大半,汉子才起身道:“伙计,结账。”

    说着,便小心翼翼地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破荷包,极认真地取出一枚枚的铜钱,数了十三个,交给了店小二。

    这才牵着女儿,缓缓离开。

    女孩儿不安分地蹦蹦跳跳,继续盯着自己的绣花鞋子:“爹爹,我的鞋子真好看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,你真的还会带我来吃鸭子吗?”

    “爹爹,鸭子真好吃。”

    “爹爹,要抱,我累啦。”

    那声音愈来愈远。

    姚广孝端坐,他不喜说话,也不愿多言。

    只等他的素菜来了,伙计才尴尬地道:“抱歉的很,座位实在坐不下,教禅师沾了荤腥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无碍。虽在此沾了荤腥,可在此也见到了慈悲。”

    小二听不懂,不知咋接话。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你这儿生意倒是好。”

    小二笑着道:“这倒是实话,全南京城的客栈,有几个有咱们栖霞渡口的买卖好的?”

    姚广孝手指着外头道:“外头运送石料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说是要修桥铺路,这一下雨,便到处都是泥泞,车马便过不了,这路要从码头,一直修到沈家庄去。”

    “沈家庄?”

    “噢,现在不叫沈家庄了,现在该叫承恩伯府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你说的是张安世?”

    “正是他。”

    姚广孝颔首:“这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啊。”

    伙计道:“禅师您说谁?”

    姚广孝微笑:“好啦,你去招呼其他食客吧,多有叨扰。”

    伙计点头,忙去了。

    几个斋菜摆在了姚广孝的面前。

    姚广孝却几乎没有食欲。

    方才还因为这些日子寄情于山水,显得精神饱满的他,现在却陷入了迷茫,他只勉强举了筷子,吃了一些饭菜,便起身要走。

    护卫道:“先生不多吃一些?”

    姚广孝道:“足够了。”

    护卫便再不敢多嘴。

    随姚广孝出了客栈,此时天寒地冻,江面上的雾弥漫至这集市的深处,姚广孝见这薄雾之中,人影幢幢,偶有吆喝声。

    他低头看了地上的泥泞,又见远处一车车拉来的石料,终于登上了来迎接他的马车。

    马车也渐渐地消失在了云雾之中。

    可人声依旧。

    那留在原地的客栈,依然客满。

    …………

    张安世这几日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东宫。

    没有办法,自打没有了国子学的博士差事,他便成日往东宫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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