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不甘(4K)-《汉祚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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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间,便是再激进、再沉稳的大臣都不由得楞在原地,便是黄皓也是左右为难,却是想到昨晚的事情,干脆来一个闭目不言,只视不见。
足足过了一刻钟,刘禅才从睡梦中醒来,恍惚间再看,帐中居然隐约泪眼。
“......”刘禅楞了一下,方才揉着僵硬的脸颊,失笑道:“这是做什么?”
“陛下......”最为刚烈的董允却不知为何,悲从心头起,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,失声痛哭。
“起来,堂堂侍中整天哭来哭去像什么样子?”刘禅板起脸来,严肃道:“其他人也是,都收了,相父死了,我还没死,你们整日哭个甚?想哭的话,待我死了你们再哭也不迟。”
此等虎狼之言却是惊得众人赶紧擦掉眼角的泪花,正经跪坐下来,便是董允也爬了起来,低头收声。
“这雨还在下吗?”出乎预料,刘禅待训斥过众人后,却是忽然问起了天气。
闻言,中护军、丞相府司马费祎踏前一步,恭敬拱手:“回陛下,却是秋雨绵绵。”
“是啊,正是秋雨绵绵。”刘禅轻轻叹了一口气,拢手在前:“这样的雨你们心中可都有什么想法?”
众人心中微动,却又是一时无言。
“今日让你们来是想让你们论论接下来该怎么办,在座的都无需拘谨,皆可畅所欲言。”刘禅目光巡视一圈,缓缓相对:“中护军你且先来说说。”
费祎略微思索了一下:“回陛下,臣以为当先之事便是撤军,丞相既逝,司马懿一旦得知消息必会来攻,彼时我等士气有损,将士堪忧,一战之下可能有失,不如退兵留待以后图之。”
“退兵......”刘禅微微颔首,却不作评价,而是继续问道:“可是这兵要如何退?谁在前?谁又断后?”
“臣只能试言之。”费祎恳切而对。
“说来。”
“陛下率中军自当在前,臣和中监军可带人断后,褒斜道狭窄,谷口易守难攻,臣等边退边走,沿途烧掉栈道,司马懿便是想追也追不得。”费祎拱手相对。
“褒斜道......”刘禅若有所思。
“是褒斜道。”费祎认真拱手言道:“司马懿为人谨慎,用兵更是如此,他绝对不敢在我们占尽地利的情况下贸然追击。”
刘禅点了点头,费祎此言大抵上来看没什么纰漏,可司马懿如何用兵在这哪里说得准?
历史上司马懿在知道诸葛亮去世后,便近乎不顾一切的驱兵来攻,要不是动用武侯遗体,说不得蜀军就要溃败当场。
当然,这些话刘禅没办法拿出来说,只能在心里过一遍,然后转头看向帐中其他人。
“中护军此说法未免幼稚。”就在刘禅准备再点名的时候,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昂首出列,居然当场驳斥。“军国大事难道要靠猜的吗?万一其人这次真的铁了心的来追呢?”
“铁了心来追便如何?烧绝栈道他还能飞不成?”费祎也作色道。
“入川只有褒斜道一条路吗?子午、骆谷哪条不能走?”
“骆谷艰难、子午遥远,便如老将军所言,魏军难不成从此刻就出发了不成?”
“呵。”那位老将军只冷笑不语。
两人上来便是直接对立,看法截然不同,这让气氛有些凝重,但帐中聪明人差不多都明白,这只是双方的思考方向不同,经验不同导致的态度不一,而非是所谓党争。
毕竟皇帝就坐在前面,而且经历昨日一番教训后,帐内的人哪里还敢轻易公私不分?
而回到事情本身上,费祎所说的退兵其实没什么不妥,只是其人一时半会没脱得出丞相在时的思维,司马懿如果真的知道诸葛亮死了,如何就能确保他不敢来攻?
至于袁綝其人,却是公认的老将重臣,其一生都在战争中渡过,军事上讲一个万全应对,费祎如此简陋的计划在他这里自然过不了关。
事情的关键上来就彰显无疑。
而刘禅也只是肃然不语,也不知道是在思索什么。
“那袁老将军何意啊?”帐内另外一位高官站了出来,却是侍中董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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