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三-《提拔》


    第(3/3)页

    回家吧!还待在宾馆干啥!高德建说,你没看到,盛国华一走,宾馆的武警战士立马撤走了,你还留下干什么?

    穆干生回到家里,见邓平予坐在客厅里,邓楠予愣愣地看着穆干生,说:嗯?奇怪了,你不在宾馆陪省委领导,怎么跑回来了?

    我连省委领导的脑袋都见不着,在那里干什么!

    怎么会呢,发生什么事了?邓楠予看着穆干生那心事重重的样子说。

    走了!

    走了?怎么刚来就走了?

    不关咱们的事,他们走了,我还留在那儿干什么!穆干生站在客厅里,看着邓平予,平予,怎么啦?

    邓平予低着头,样子十分沮丧。

    舒必勤这家伙不是个东西!邓楠予说。

    怎么回事?穆干生把目光落在邓平予身上。

    邓平予抬起头,微微一笑,说:这很正常,只是我们都没想到。

    到底怎么回事?

    舒必勤一上任,就调走了两个副局长,王副局长和刘副局长都调出了,调来的两个副局长都是舒必勤的难兄难弟。邓平予说,我们几个人都下岗了。

    是吗?

    你说,市里调整副局长,连你这个分管干部的副部长都一点消息没透露,这算什么事?邓楠予气愤地说。

    不奇怪,穆干生说,我也是泥菩萨过河,自身难保了。平予啊,如果当初你稍微透点风给我,我会劝你不要参与那场举报的,你还当真的有包公啊?算了,官这个东西又不是自家田里种的,自家收的,飞就飞了吧!

    干生,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?邓楠予说,你到底怎么了?

    现在还不知道,不过,平予,你记住我的话,千万要冷静。穆干生说,文革有多少人想不通,断送了自己的性命,能熬就熬过来了,在这关键时刻,千万要沉住气,不要再做傻事了!

    他们几个不服气,一定要申诉!

    申诉?他们都太书生气了。穆干生说,我在组织部那么多年,深知官这个东西让你当,就有千条万条理由,不让你当,也有千条万条理由,有什么标准说谁能当什么官,谁不能当什么官?像我这样的干部,让我去当副市厅级,自然有理由,像尚生强,从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下去当县委书记,自然是名正言顺的,如果叫我去哪个局当副局长,给一个正县处级,你有什么意见,有意见只能去厕所提。

    不会吧?邓平予说,哪有这样使用干部的?

    那你们几个都是名正言顺的正科长、主任,怎么下岗了?

    我们算什么?小爬虫一个,只是那个混账局长一句话罢了!

    那还不是同样的道理,有什么两样!

    干生,你说平予的对象怎么办?邓楠予说,王正军一直希望能够调到中南来,平予也一直认为,你是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,从外市调一个科级干部总是没问题的吧?

    平予,这事目前我还真的帮不了,希望你们能理解我。穆干生说,要是以前……

    那时我们只是一般的交往,连关系都没确定,还谈不上调动工作的事。

    要不你干脆调到他那儿去?

    我不愿意离开家,也不想到一个陌生的地方,无依无靠,孤零零的。邓平予说,况且王正军说我调去进不了民政局,他感到很为难。

    平予,再等等看,看看市里的人事会不会有什么变化。

    算了,不行就分手吧,谁也别耽误了谁!邓平予显得十分忧伤的样子,低着头。

    平予,爱情就是爱情,你都三十出头了,两人相处了几年了,相互又比较了解,我看王正军这人不错,怎么说分手就分手了!

    邓平予不吭声,靠到沙发上,长长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舒必勤整我们,我知道并不是他的主意,舒必勤是一个傀儡,他是被人当枪使了。邓平予站了起来,咬了咬牙说,看着吧,非有人对他不客气,真的把他的那些事抖了出去,我看他也是吃不了兜着走!

    邓平予说得含糊其辞,让人听起来莫名其妙,邓楠予说:死丫头,你发什么疯啊!又在说胡话,千万不要胡来、蛮干!

    穆干生多少听出其中的深刻含意,但他毕竟不了解邓平予的真实意图,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,她和方之路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,可他却又无法刨根问底。

    穆干生再三劝说了邓平予一番,此刻已经夜里十一点钟了,邓楠予不想让她一个人回去,让平予睡书房,或者和珊珊一起睡,邓平予不肯,还是一个人走了。

    穆干生这个晚上一秒钟也没睡着,先是想着高德建说他的事,他相信高德建的话。高德建这个人平时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,只是受了这次冤枉之后,似乎有点像祥林嫂似的,但是,他毕竟当过县委书记,说话还是句句在理的,而且从不盲目胡说。但是穆干生很快又安慰自己,想想****身居那样的位置,三落三起,都能正确对待,自己又算什么呢!又想到邓平予,他由过去觉得小姨子是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,到后来同情她的身世,现在又面临着事业、爱情的考验,他确实动了不少脑筋,想帮她成全了他们的婚姻,可终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。他知道邓平予和楠予不同,性格倔犟,又是烈性子,一时头脑钻了牛角尖,不免有些担心起来。

    最后又想到盛国华此次中南之行,突然星夜返回省里,必然发生了什么事,按照高德建的分析,可能性最大的是干部上出了事,越想心里越乱,翻来覆去无法入眠,巴不得一下子天亮,突然想到,等到上班后,给顾恒山打个电话,也许他能知道省里发生了什么大事。

    一到天蒙蒙亮,穆干生便起床了,惊醒了妻子。邓楠予没好气地说:折腾了一夜,起那么早,还让不让人休息了。

    可是,天一亮,穆干生的头脑完全清醒了,他立即打消了给顾恒山打电话的念头,觉得自己那样做太不成熟了,即便省里发生了什么事,与他这个小小的中南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又有何关系呢?反让顾恒山觉得他都当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了,还像个毛头小伙子。


    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