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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端王爷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季小柔烫的越发红润的脸。

    季小柔却在此时用尽全身的力气抬起手来摸着小端的脸，这不由得让端王爷一震。好久，好久都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柔。然而这种得之不易的感觉却是在季小柔误认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。要说真心话了吗？

    远处的龙宇轩见季小柔的手落在了端王爷的脸上，嘴唇还一张一翕地似乎在说些什么，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动了一步——

    “小端——”季小柔咬了咬嘴唇，有气无力地看着他说：“我……实在，不善于表达……可是我又不甘心就这么死掉了。我——”

    “好了，乖别说了。”小端实有不忍，不想再让季小柔心里这么难过，“你不会死的。你……你只是发烧，散散热就好了……”

    季小柔痛苦地摇摇头，“我好难受。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。以前好多事情……都浮现在我的脑海中，却又一下子不见了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，季小柔顿了顿，牵强般地将嘴角微微扬起，握着小端的手缓缓地唱道：“还记得你的吻落在我额头，闭上眼睛，时间突然转身往回走。我想起你双手给过的温柔，在每个街头十指的紧扣。你掌心中的宇宙，你给我一个理由让我离开孤单的星球。如果爱情应该是一种自由，就别管它天长或地久……咳咳……如果我没有爱过，没有体会过温柔，我不会难过，我有过什么。如果我没有爱过，而生命会有多寂寞……”

    泪水，不知不觉中已经布满了端王爷的眼眶。除了小的时候他父王死去的时候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这么难过过，从来没难过地想哭过。虽然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不会死的，但是心里却撕心裂肺的疼！眼前忽有忽无地浮现出从刚见到季小柔到后来知道她是李无双，再到后来跟她闹翻了的一件件事。他根本没奢望季小柔再原谅他。因为他一直以为一个人，如果得不到他想要的，就一定会放弃或者再利用别的途径去获得利益。而她呢？从头到尾，这个傻丫头除了他的质疑和侮辱之外还得到过什么？知道自己要“死”了，却不在“临死”之前怪他对她做的一切，竟然还痴痴地表白自己……

    端王爷自嘲地冷笑一声。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吗？再想想自己，呵，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接受她的爱！没有，而且是从一开始就没有。

    怀里的季小柔，已经因为温度过高而昏迷过去了。“再过……半个时辰就好……”小端轻声对她说，怜爱般地抚摩了下季小柔的头发，就将季小柔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，自己却别过头去看另外一边。他不能看她。他怕他心疼地掉眼泪。

    龙宇轩把这里所有的一幕全都看在眼里。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，心里还能有什么感觉。身旁的大树已经在他的毒手下面目全非。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，一股强烈地恨意悄然爬上心头。不错，他恨。他头一次这么恨自己的身体。一个“小孩子”，在面对自己要保护的人受到伤害和不幸面前又能做什么呢？从沉睡中悠悠转醒，季小柔觉得头上似有千斤重担压着一样，又沉又闷，模糊的眼帘里，龙宇轩、小端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。

    “小柔，小柔，你怎么样，有没有感觉好一点？”看到半睁眼的季小柔，端王爷轻轻摇动着她的胳膊，生怕她又昏睡过去。

    “季小柔，你怎么样？”龙宇轩也凑上前来，冰冷的脸上流露出若有似无的关切表情。

    “我还好，就是头有点沉，我们打了胜仗对不对？”慢慢记起昏迷之前的情形，季小柔记得是听到小兵的捷报了。

    “对，因为有你，我们打了很漂亮的胜仗！”端王爷兴奋地说，这让季小柔看到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和疲惫的面容。

    “小端……你……我昏迷了多久？”

    一丝琢磨不透的笑容瞬间爬上端王爷的脸上，他拉过季小柔的手，道“不久，才一天多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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